看到蔷薇的怯色,杨辰这才心理平衡点,不过经过这一番打情骂俏的,之前对蔷薇受伤的阴霾一扫而空,开始仔细琢磨,到底该做些什么。
但真的一仔细思考这问题,杨辰才发现,自己还真没什么想法,平日里懒懒散散地过日子,也没特殊爱好,过去的岁月又都在黑暗狰狞中度过,哪来什么年轻人的烂漫情调?
蔷薇似乎看出杨辰头疼,笑道:“如果想不出,那我们就随便逛逛吧,像我这样很少出门的人,其实看什么都挺有意思的。”
杨辰这才想起,除了出席一些黑道场合,蔷薇几乎是足不出户,算得上“宅女”的称号,也就释然地开着车朝市中心方向行驶。
漫无目的地在中海市中心兜了一圈,中途蔷薇只下车了一次,去的是一家大楼底层的音像店,为的是买一张英国女歌手阿黛尔的CD专辑。
将CD放进车里播放后,整个车厢里开始充满这名年轻女歌手充满特色,略带沙哑却充盈着爆发力的音浪。
杨辰意外于蔷薇会想到买音乐CD听,一边开着车出市区,一边说道:“没想到,我的蔷薇宝贝还喜欢音乐,还是欧美流行乐。”
蔷薇浅笑着,望了杨辰一眼,“我几乎天天待在家里,除了看一些投资的产业是否有良好运作,剩下的时间,不是锻炼,就是看电视,看电影,没有好看的电影,那就只能听音乐了。”
杨辰点头,记得以前蔷薇还待在酒吧后面的时候,她卧室里就少不了电脑。
“其实……”蔷薇突然幽幽地道:“虽然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,已经一年多了,但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又不多。你不知道我喜欢什么,就像我也不是很了解,你喜欢什么,是一样的。”
这话说着轻松,但杨辰听在耳力,并不怎么舒服,他也知道,这何尝不是蔷薇对自己不能花时间陪她的一种怨念。
平日里不说出来,不代表心中就没有。
之前唐婉指责自己不够去了解林若溪,如今看来,何止林若溪,自己对身边的女人,几乎都不了解。
说来也奇怪了,人家谈恋爱,谈上几年都未必能有个结果,而自己,甚至连喜欢的女人爱好是什么都不清楚,就已经走到了最后的那步。
这样的事情拿出去,可能很多男人会羡慕得很,但杨辰自己清楚,这么下去,迟早会有太多不必要的麻烦产生,他既然决心不放弃任何一个女人,那未来的日子还很长,总不能每次见面,就往床上滚,总不能每次都来“英雄救美”,感动女人们。
生活中的彼此了解,还是很必要的。
杨辰心中惋叹,是该关心爱人们的生活了,于是就着音乐,道:“我不太听歌,虽然我会唱一些歌,但对音乐没什么特别的爱好。说说你为什么喜欢这个歌手吧,你既然平日里经常听,总能给我讲一些音乐方面的知识吧。”
蔷薇抿嘴想了会儿,“我也只是瞎听的,感觉什么歌好听就选什么歌,也不太看歌手和国家,更谈不上什么知识了。这个歌手有一首歌,让我觉得心里疼疼的,但又很吸引我,所以我这阵子就一直在听。”
“是哪首?”杨辰问道。
蔷薇的学历不高,也不会英文,所以让她一下子说歌名也说不上来,于是只好一首首地选过去。
当听到其中一首开始的旋律,蔷薇嫣然道:“就是这首歌,我这几天听了好几十遍了,还是很喜欢,但是我不会英文,也没查歌词的习惯,所以也只能听听旋律。”
杨辰看了下显示屏上的歌名,《Someone Like You》。
歌声悠扬地传了出来,阿黛尔的嗓音犹如灵魂的激荡,捕捉到人心中的那一丝柔软,渐渐的,杨辰也沉醉在了这段悲伤的旋律里。
当听到歌曲中的一段歌词连续重复几次,一旁的蔷薇语气带着几分茫然地问道:“老公,这句英文是什么意思……我每次听到这里,都觉得心有些疼……”
“有时候,爱情能成为永恒,但有时候,爱又如此地伤人……”
杨辰自然能听懂每一句歌词的意思,正因为这样,本就心里对感情的事情颇为沉重的他,才对这首歌格外地有感触。
蔷薇默念了几遍,水润的眸子里流过几丝凄迷,最后抿嘴笑了下,“虽然我不懂英文,但这句歌词就算翻译过来,也好美的样子。但是我想,阿黛尔的意思,应该是爱即便不能永恒,即便伤了人,她也不舍得放开吧。”
杨辰撇过头,看着低头面带哀伤的蔷薇,皱了皱眉,伸手在女人发丝上抚了抚,“别胡思乱想了,这首歌应该是送给负心汉的,你男人我又不是那种人,我们一定能让变成永恒的。”
蔷薇扑哧一笑,白了杨辰一眼,“你的确不是负心汉,但你是花伈男。”
杨辰尴尬地耸了耸肩,一脚油门,车子上了高速,开始向了中海市郊的商业区开去。
两人就这么一边听着歌,一边聊着天,以前在一起的时候,不是滚床单就是讨论一些黑道方面的事,甚至连说情话的时间都少得可怜,至于带着蔷薇一同出来游玩,也就有过一次。
如今这么大把时间在一起闲谈,说说笑笑,两人发现,彼此其实还有更多面,未曾发觉。
当谈起蔷薇因为中学里帮着女生暴打男生,最后遭到老师批评后,就辍学的往事,杨辰大为感慨,没想到看起来妩媚优雅的女人,还有那么侠女的一面。
说起了上学的时光,杨辰就没什么可讲的,他连幼儿园都没上过,谈何中学,只好讲述一些在南美亚马逊里的杀人的经历,在西伯利亚埋伏狙击的经历,这些故事在蔷薇的耳中,又显得惊心动魄,让女人的眼眸里满是扑闪的光亮。
时间如水流走,车子在不知不觉中跑了两个多小时,杨辰惊讶地发现油灯竟然亮了,只好开着车进了一家加油站。
等加完了油,再次出发的时候,两人又沉默了下来。
也不知怎么的,说了这么多过去没说的话,两人都有些莫名的思绪,又有点尴尬,不知道怎么再开口。
蔷薇忽然脸色潮红地瞟了杨辰一眼,低声说:“为什么……我感觉对你,有点陌生。”
陌生?杨辰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异常情绪是什么,的确,自己也觉得身边的蔷薇很不一样,带着太多自己不曾了解的朦胧色彩。
“哎呀,这可如何是好”,杨辰一本正经地说:“我竟然跟一个陌生的女人上了床,这下我冰清玉洁的身子不保了。”
蔷薇恨恨地伸手在杨辰胳膊上掐了把,就如同最普通的女朋友掐自己男友,仿佛这就是女性的本能,“死老公,你还要不要脸了!跟你说正经的,又耍嘴皮子。”
杨辰哈哈乐道:“说正经的,适当地这么聊聊,其实还是挺有用的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蔷薇不解。
“宝贝儿你想啊,我们两个变得陌生起来,那等到再一起滚床单的时候,就是陌生在一起的激情呀,我就成了采野花,你就成了偷汉子了,这多……”
不等杨辰说完,蔷薇已经羞急地在杨辰身上用力抽打了好几下,“杨辰你去死吧!你才偷汉子,你才偷汉子!……”
看着蔷薇不顾仪态,在自己身上乱挠的娇俏模样,杨辰一边狂笑,心里也一阵温馨。
往日里,蔷薇因为要作为红荆会的魁首,自然要提高自己的威严,放高了姿态,也不能做出太多不成熟的举动来,总得来说,时刻都戴着一张面具。
而此时此刻,卸下了重担,通过聊天敞开了心扉的蔷薇,嬉笑怒骂中,就和同龄的年轻女子没什么两样,一样地撒娇,一样地闹腾。
玩闹了好一会儿,杨辰差点没把车撞上防护栏。
等到车子驶入一条商业街区的时候,因为大笑大闹好一阵子的蔷薇,面色绯红,娇喘吁吁。
杨辰冲女人眨眨眼,“会长大人,闹了这么久,口渴了没?”
蔷薇也发觉自己有点失控,但念到反正身边的人是自己男人,也不是自己部下,也就无所谓,做回本真的自己,蔷薇还是很享受。
此时说了这么多话,倒真是口渴了,于是点点头。
“想喝什么?”杨辰看天色也已经黯淡下来,打算喝点东西再陪蔷薇找家店吃晚餐。
蔷薇左右张望了下街道两旁的商铺,忽然眼前一亮,指了指前方一家装修精致,让人一眼就能辨认的餐饮,“去那里!”
杨辰一瞧,那个让人看着眼花的大商标,地球人都认得,是一家星巴克。
“蔷薇宝贝,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喝咖啡?”杨辰总感觉,像蔷薇这样的女人,应该不会选择快餐式的餐饮。
其实也是因为杨辰在国外待久了,并不知道,在华夏国内,星巴克算得上小资阶层,远非国外那快餐饮品可比。
蔷薇撅了撅红唇,“我电视里广告经常看见,一直想试试,但又不知道怎么买,所以一直没喝过,我很好奇……”
杨辰一阵哑然,倒不是惊讶于蔷薇没喝过满世界到处都是的星巴克,而因为,其实自己也只陪林若溪去过一次。
“既然这样,那我带你进去见识见识,虽然我也没怎么喝过”,杨辰挠挠头,开始靠边停车。
蔷薇听出了话里的意思,奇怪地问:“老公,难道你在国外时候不喝吗?星巴克在国外应该很流行吧。”